关键词 城市绿化发展 生态平衡 生态位 互惠共生 物种多样性 上海
Ideas and Countermeasures on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
Greening for the 21st Century
——A Case Study in Shanghai
Wang Xiangrong
(Department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s & Technology,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
Abstract The theory and application of ecological principles,including ecological balance,niche disposition,mutual benefit living and species diversity in ecological construction for urban greening are studied in this paper.The ideas and countermeasures on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 greening for the 21st century by taking Shanghai as an example were provided from urban greening objectives,reasonable planning & distribution,richening plant species,constructing the urban natural park and three-dimensional greening.
Key words development of urban greening ecological balance plant niche mutual benefit living species diversity Shanghai
1 前言
园林绿地是城市生态系统中具有重要的自净功能的组成成分，在改善环境质量、维护城市生态平衡、美化景观等方面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随着世界范围内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和环境问题的加剧，人们已越来越认识到加强绿地生态建设、改善城市环境质量的重要性，许多国家已将城市绿化发展制定为城市可持续发展战略的一个重要内容。面临世纪之交，我国城市绿化发展的战略应如何规划与建构，才能面对21世纪的机遇与挑战?本文结合国际城市绿化发展的趋势和上海城市绿化工作的实例，提出以下思路与对策。
2 强调以生态学原理为指导，走绿 地的生态建设之路
21世纪的城市绿化工作应特别强调以生态学原理为指导，建设结构优化、功能高效、布局合理的绿地系统，在这个系统中，乔木、灌木、草本和藤本植物被因地制宜地配置在一个群落中，种群间相互协调，有复合的层次和相宜的季相色彩，具有不同生态特性的植物能各得其所，能够充分利用阳光、空气、土地空间、养分、水分等，构成一个和谐有序、稳定的群落，我国城市环境的严峻现实，迫使我们必须把城市绿化事业推向生态建设的新阶段。在迈向21世纪的绿地生态建设中，应特别重视以下一些生态学原理的应用。
2.1 坚持以“生态平衡”为主导，合理布局园林绿地系统
在绿地的生态建设中，应强调生态平衡原理的主导作用，使绿地系统的结构和布局形式与自然地形地貌和河湖水系相协调，并注意与城市功能分区的关系，着眼于整个城市生态环境，合理布局，使城市绿地不仅围绕在城市四周，而且把自然引入城市之中，以维护城市的生态平衡，如伦敦、巴黎、华盛顿、莫斯科等城市绿地的布局和将自然引入城市的做法值得借鉴。近年来我国不少城市已开始了城郊结合、森林园林结合、扩大城市绿地面积、走生态大园林道路的探索，如北京、天津、合肥、南京、深圳等［1］。
2.2 遵从“生态位”原则，搞好植物配置
城市园林绿化植物的选配，实际上取决于生态位的配置，直接关系到绿地系统景观价值的高低和生态与环保功能的发挥。在城市绿地建设中，应充分考虑物种的生态位特征、合理选配植物种类、避免种间直接竞争，形成结构合理、功能健全、种群稳定的复层群落结构，以利种间互相补充，既充分利用环境资源，又能形成优美的景观。在特定的城市生态环境条件下，应将抗污吸污、抗旱耐寒、耐贫瘠、抗病虫害、耐粗放管理等作为植物选择的标准。在城市绿化工作中，应以地带性植被、乡土植物为基调，适当引进适于本地区生长条件的野生植物和外地植物(包括已驯化好的国外栽培品种)，建设环保型、保健型、观赏型、文化科普型、生产型等生态园林群落类型［2］。在上海的城市绿化植物中，水杉、池杉、落羽杉、女贞、广玉兰、棕榈等适应性好、长势优良，可以作为绿化的主要种类，但马尾松、槭树等生长状况不良，不宜大面积种植，香樟的种植也需要对碱性过重的土壤加以改良。
在绿地生态建设中，还可以利用不同物种在空间、时间和营养生态位上的分异来配置植物。如杭州植物园的槭树-杜鹃园就是这样配置的。槭树树干直立高大、根深叶茂，可吸收群落上层较强的直射光和较深层土壤中的矿质养分；杜鹃是林下灌木，只吸收林下较弱的散射光和较浅层土中的矿质养分，能够较好地利用槭树林下的荫生环境；两类植物在个体大小、根系深浅、营养需求和物候期方面差异较大，按空间、时间和营养生态位分异进行配置，既可避免种间竞争，又可充分利用光和养分等，保证了群落和景观的稳定性。
2.3 遵从“互惠共生”原理，协调植物之间的关系
在城市绿化材料中，豆科、兰科、杜鹃花科、龙胆科中的不少植物都有与真菌共生的例子；一些植物种的分泌物对另一些植物的生长发育是有利的，如黑接骨木对云杉根的分布有利，皂荚、白蜡与七里香等在一起生长时，互相都有显著的促进作用［3］；但另一些植物的分泌物则对其他植物的生长不利，如胡桃和苹果、松树与云杉、白桦与松树等都不宜 种在一起，森林群落林下蕨类植物狗脊和里白则对大多数其他植物幼苗的生长发育不利，这些都是城市绿化工作中必须注意的。
2.4 保持“物种多样性”，模拟自然群落结构
在稳定的群落中，各种群对群落的时空条件、资源利用等方面都趋向于互相补充而不是直接竞争，系统愈复杂也就愈稳定。因此，在城市绿化中应尽量多造针阔混交林，少造或不造纯林；物种多样性高的、结构接近自然的群落抗干扰能力亦强，养护方面的要求也低。反之，群落则易受伤害、养护的要求也高；美国大烟山国家公园、黄石国家公园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我国在世界上享有园林之母的称号，有高等植物3万余种，但在城市园林绿化中仅用到几百种；据统计，可适应上海城市地区生长的乔木树种有160多种，但目前用于行道树的仅有20余种，亟待进一步丰富与提高。
3 21世纪城市绿化发展的战略措施——以上海为例
3.1 提高绿地规划指标、合理布局城市绿地系统
一个合理、明确、先进的绿地规划指标对城市绿地系统的建设是极具指导意义的。在上海新一轮绿地规划方案中，从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高度考虑了改善环境质量、维护城市生态平衡的要求，对城市绿地的指标做了大幅度提高的规定：2000年人均公共绿地要求达到3～4m2，4010年为6～8m2，2040年为8m2以上；城市绿地覆盖率2000年为40%，2010年为30%，2020年为35%。绿化的布局上要求完善现有市级和区级公园，发展居住区及小区公共绿地，建设一系列主题公园和特色公园，发展以黄浦江、苏州河、川扬河、太浦河和浦东运河等为主的滨江滨河绿带；已开始实施黄浦江上游水源地防护林建设工程和外环线环城绿带第一期工程；发展沪青平、辛松、沪宁、沪杭等放射干道两侧的绿带，还可沿主导风向平行方向以绿带加绿岛的方式建造进入上海城市的绿色通风走廊；在中心城各综合分区间建设结构绿地，改善环境质量。
3.2 加强引种、选育工作、丰富上海植物品种
上海现有常用绿化植物395种，其中乔木210种、灌木139种、地被34种、竹类15种；乔灌木之比为1：3～6，常绿阔叶218种，占总量63%，使用频率最高的仅80种，常用树种中常绿阔叶的仅占28%。面向21世纪的上海城市绿化应克服现有绿化植物品种单一、质量较差、数量少、季相色彩变化不大等问题。在注意发展地带性植被的同时，多品种引进和选育适应上海地区生态环境条件的、生长良好、实用性与观赏性相兼的外来植物，大力发展城市森林、地被植物、宿根花卉、常绿草坪和攀援植物，以适应上海作为国际性大都市在绿化上多种形式的需求。3.3 实现城市园林公园向自然生态公园的转变
我国的城市公园类型一般是传统的园林公园，这对于上海这样人口众多、污染较严重的城市来说是不太相宜的。与我国园林公园不同的是，国外、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公园一般强调回归自然，这些大面积、开敞性的公园以大面积的草地和配置较好的乔灌木群落为主，而少有人工雕琢的园林建筑。自然保护应是城市生态建设的重要内容和永恒的主题，它对于在高度工业化的城市地区保护水、土、生物等自然资源和自然环境、维护生态平衡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是开展科研、科普教育、旅游活动的重要基地。城市自然保护规划的制定在城市绿地生态建设中占有重要地位。近15年来，在欧洲和北美的城市中，以生态要求为基础的城市自然保护规划得到了蓬勃发展，从小型的野生动物公园和社区的自然公园，到广泛的城市边缘的森林和网络化的绿化走廊，城市自然保护规划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以适应人们在城市环境中享受自然的需求。英国的许多城市当局都采用保护自然的策略，他们提供政策框架，列出自然保护的目标、范围、重点内容和适合生态管理的必要政策，通过规划来确定城市自然保护的具体措施。在这些规划中，都非常强调自然环境对野生动植物生存空间和对当地城市居民的价值。伦敦的生态研究所就分别对大伦敦所属的20多个自治市制定了城市自然保护规划的详细策略。内容包括对全部地区的综合观测和评估，更多的是保护公园和公共场地在内的自然保护的价值，根据这些地区的作用在伦敦范围内进行分类，市级的和地方级的，共确认了130处大都市重要的自然保护场所［4］。这些场所是各自治市内植物生长的最好的样地，意义特别重大。
由于开展了较好的城市自然保护工作，在伦敦市中心的皇家公园有40～50种鸟类繁衍，与此相比，城市周边地区，平均只有12～15种，他们的成功，靠的是大范围的多类型的混合生境，配置了从低矮灌木到高大的树木良好的群落，以及池塘和湖泊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在将自然引入到城市公园的工作中，英国的工作方法一般包括以下一些步骤：①观测公园生态特征现状及利用情况；②评估增强生态的潜力，和创造全新的动植物环境；③向公园游客咨询；④为生态管理制定目标清晰的管理规划；⑤征询建议。
3.4 建设城郊森林公园
60年代中，北欧一些科学家根据现代城市出现的一些弊端，提出在城区和郊区发展森林，将森林引入城市，使城市座落在森林中。美国、英国许多城市在城郊都有森林区。新加坡的公园及娱乐区基本都采用了城市与乡村结合的思想，在城郊建设“原始公园”，将农田和森林及其他一些景观揉和进“田园城市”的建设中。这些森林带对于保证城市的发展及补充城市绿地的不足，改善城市生态环境都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上海在迈向21世纪的城市绿地建设中，尤其应加强环城绿带的生态建设。在郊区结合河湖水系和滩地建设大规模的森林公园，如淀山湖、佘山、崇明东滩、大小金山岛等。3.5 加强居住区绿化建设
居住区绿地系统是由居住区游园、宅间绿地、道路绿地、街区公园等组成的点线面结合的系统，该系统的规划应遵循生态系统整体优化规律，扩大绿化面积，优化设计人工植物群落的结构与组合，提高绿地的多种功能，从而达到改善生态环境质量的目的。从规划角度而言，居住区人口规模在4万左右即可设一服务半径1000 m，占地3.5～5h m2的居民区级公园，相邻的公园之间建立相互连通的绿色带状廊道。公园设置应邻近街道，便于行人驻足休憩，中心地带植物以低矮灌草丛搭配为宜，以收到使人视野开阔的效果，植物的配置应考虑到居住区老人和儿童活动的需要，不选择有刺、有毒、易引起过敏的植物种类；临街处主要种植高大乔木和绿篱，将公园与街区和周围交通要道隔离，同时起到减噪除尘、防风调温和丰富景观的效果。
宅间绿地面积小，分布广泛，具有良好的开发潜力。可采用花园型、草坪型、棚架型、庭院型等方式加强对这些星散状绿地的开发。
3.6 道路绿化
道路绿地建设应考虑树种配置、遮荫效果及美化环境的功能、以及树木飘散的花粉对人体健康的影响。道路两侧视空间情况，可种植2～5 m宽的林带，树种可选择无致敏作用的、树形优美、遮荫面大的广玉兰和树冠圆整、四季常青的香樟交替种植，并在其下营造由小叶女贞、凤尾丝兰、美人蕉、大叶黄杨、八角金盘、海桐和紫酢浆草、麦冬等组成的灌草丛复合型植被。
3.7 大力推广立体绿化
由于城市中高楼林立，线条生硬且阻隔视线，使人有一种置身于“灰色森林”的压力感。因此，21世纪的城市绿化应是立体发展的。在土地空间紧张、人口密集的上海市区尤为重要，不仅可以提高绿地覆盖率、绿视率，而且可以增加景观和生态效应，提高公众绿化环保意识。可采用墙面绿化、屋顶绿化、阳台绿化等多种方法增加绿视率，给人以清新悦目之感，消除因工作紧张、住房拥挤等引起的精神压力，还可以减轻大气污染，改善小气候，发挥其生态效益及美学功能。
作者简介：王祥荣 男，41岁，华东师范大学环境科学与技术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国家教育部高校环境科学指导委员会成员、中国生态学会城市生态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上海市生态学会秘书长、《生态学报》编委。已发表论文50余篇、合编专著2部、教材3部，获1995年度上海市优秀青年教师奖、1997年度国家建设部科技进步二等奖、上海市咨询决策二等奖、上海市园林局科技进步一等奖，1998年度上海市科技进步三等奖。
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环境科学与技术系，上海 200062)
参考文献
1 王祥荣 植物造园与生态设计.城市规划汇刊，1992；6：18～21
2 王祥荣.生态园林与城市环境保护.中国园林，1998；14(2)：14～16
3 曲仲湘等.植物生态学.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9：189～190
4 David Goode.在城市公园中设计自然.上海园林科技，1996；(2)，60～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