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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里伯斯金
来源:读+  时间:2013-4-22

  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以“建筑”为职业?

  丹尼尔·里伯斯金:我母亲多拉是一个伟大而勇敢的人,对我的人生影响深远。

  我曾沉迷于画画,让她很担心。有天深夜,我坐在厨房的桌子上专心画画,她倒了两杯茶,在我对面坐下。“看来你想当一名艺术家了?”她问我,好像要跟我开玩笑但这次她很认真。“也许有一天你就在阁楼里饿死了,连支铅笔都买不起。这是你想过的日子吗?做一名建筑师吧。建筑是门行业,也是门艺术。”接着,她说了句会让每个建筑师打心底感到高兴的话:“在建筑中总是可以展现艺术,但是在艺术中无法表现建筑。做建筑师是一石二鸟。”

  建筑师在各种建筑作品上留下属于自我的印记重要吗?属于你的标记是什么?

  丹尼尔·里伯斯金:我的印记是与生俱来的,我别无选择,只能好好使用。

  楼房必须用人之精神来建造,并且展现历史文化背景。这是基础。在这样的过程中,想法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得出的,必须通过不断的怀疑和提问来达到。我心目中的建筑物必须要融入情感和内涵。建一栋楼,不仅仅是把外墙修得光鲜亮丽,更重要是讲出背后的故事。我相信这也是城市规划和建设的重点。你必须讲一个可以流传下去的故事。

  你的作品多打破传统线条,呈现出闪电、弯曲、大量锐角等奇特的面貌,这些戏剧性的元素在实用性上会否有所欠缺?

  丹尼尔·里伯斯金:这些几何图形不仅不会破坏建筑本身的实用性,反而会让我们加倍注意到它们的雄伟。

  你曾荣获“广岛艺术奖”,原因是推动了“谅解与和平”。建筑作品如何能完成这一使命?

  丹尼尔·里伯斯金:事情的真相是,在当今社会,偏执排外和狭隘计较依然存在。因此,我们要竭尽所能揭露过去所发生的惨剧,给世人以更美好的明天。

  事实上,我还有些项目也着眼于人类持续不断的冲突。我正在开发一种建筑方法,尝试通过建筑手段调和各种观点冲突。

  建筑须用人的精神来建造

  我心目中的建筑物必须要融入情感和内涵。我相信这也是城市规划和建设的重点。建一栋楼,不仅仅是把外墙修得光鲜亮丽,更重要是讲出背后的故事。你必须讲一个可以流传下去的故事。

  你被誉为“博物馆之王”,设计博物馆与设计其他建筑有何区别?

  丹尼尔·里伯斯金:这个称呼很幽默。我确实有幸设计了世界上的许多博物馆。

  设计博物馆在程序、空间要求及时代背景方面,与设计其他建筑物截然不同。我在设计博物馆时融入了个人热情,力求通过可视空间引发人们的联想和想象。

  一座博物馆就是对一个独特故事、独特房屋结构、教育、健康、工业或国内建筑的独特呼应。博物馆提供了自我实现和感知的不凡时刻。

  1988年参加柏林犹太人纪念馆竞标之时,你还是建筑界的一位新人,是什么灵感让你设计出了这座建筑?

  丹尼尔·里伯斯金:关于是否在柏林修犹太人纪念馆的讨论,持续了近四分之一世纪。1988年,当我被柏林参议院邀请竞标犹太人纪念馆时,我感觉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我发明的项目,也不用搜索相关历史。从一开始我就被牵涉其中,因为我出生于距离波兰罗兹东边几百公里的地方,而我的大部分家人丧生于大屠杀之中。

  犹太人纪念馆的设计理念由3个基本观点组成。第一,如果不理解在柏林居住的犹太市民曾在知识、经济及文化方面做出的杰出贡献,就不可能了解柏林历史; 第二,必须将大屠杀的警世意义直观深刻地整合入柏林的城市意识和记忆中;第三,只有让大众了解犹太人在柏林被残杀的历史,柏林和欧洲才能有个更人性的未来。

  犹太人纪念馆在当今的柏林展现着可见的和不可见的背景。通过深入挖掘犹太人及其文化被摧毁后的混乱,来展现德国犹太人历史的延续性。纪念馆不打情感牌,不直接呈现答案,而是通过偶遇、记忆和希望来吸引参观者。

  重建的目的是重塑过去,还是重新诠释?

  丹尼尔·里伯斯金:每一种重塑都是对历史的诠释。这意味着任何经过深思熟虑的重建都必须了解历史。重建是历史持续不断的一部分,要防止空洞的模仿。同时,重建应基于展现本源真实精神理念而进行创新。

  用现代手法重建圆明园

  中国的圆明园是否需要重建曾成为热议的话题,您觉得应该重建吗?为什么?

  丹尼尔·里伯斯金:我始终认为,应用现代的阐释手法来重建圆明园。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中国?

  丹尼尔·里伯斯金:之所以这么晚才来中国是因为我一直在等待一个真正有重要意义的项目,而且客户要能认可我的经验和兴趣点。现在机会来了,我可以同武汉这个伟大的城市合作,为它设计一座博物馆,让全世界都了解中国以及武汉市的现代化进程。

  为中国设计建筑有什么不寻常的经验吗?比如是不是要考虑到风水或其他东西?

  丹尼尔·里伯斯金:建楼及选建筑地点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历史因素分析。我对中国历史悠久的建筑传统做了深入的学习研究,并运用它设计了香港城市大学的邵逸夫创意媒体中心。

  风水讲的是房子与水及景观如何建立关联如何为建筑物定方位。这是所有建筑师都要了解与尊重的。这也正是2000年前罗马建筑师维特鲁威想要了解的事情。他讨论了一些微妙神秘的东西,认为留心事情的各种征兆与自然现象,像鸟如何飞、风与光线如何移动,都非常重要。他建议建筑师要精研鸟的飞行,因为研究鸟的飞行模式能知地上发生之事。所有的东西彼此之间都有关联。这次设计,我与一位风水大师共事,学到了很多东西,也看到很多说法有实证基础。

  从香港到上海、北京,高楼变得日益密集,如何使生活质量不受居住密度影响?

  丹尼尔·里伯斯金:在现代社会,高密度的居住和工作环境无可避免,但是多多关注数以百计的二、三线城市的需求非常关键。因为这些城市都有独特的历史,只有大力推进社会文化发展,才能使城市居民产生向心力。

  若想要人们真正接受高密度的居住环境,就必须把握该地的历史使命,使用新形式的空间采光、材料及技术来重塑“居住艺术”。我认为,设计的关键是以人为本,运用于适用的范围之内以及基于强烈的意愿之上。很遗憾的是,这种想法在当今对高密度生活环境的设计中被忽略了。多顾及街道上的行人,增加公共场所的面积以加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亲近,都能平衡日益增长的人口数量与生活质量的关系。

  中国成为一个世界大工地,“国际化建筑”越来越多。这是好事吗?

  丹尼尔·里伯斯金:全球化正主导着中国和世界。在这种大环境下,面对不断崛起却毫无特色的楼房,必须重新找回身份标识。

  从一个城市来说,是保持建筑规划的和谐整体更重要,还是有一些地标性的、抢眼的建筑更重要?

  丹尼尔·里伯斯金:城市是一面镜子,折射出它过去的复杂历史事实。城市既是新想法的生产者,也是消费者,将传统和承袭在过程中打破。城市似乎既有历史秩序,又是突如其来的骚乱的牺牲者。

  规划和建筑设计密不可分,就好比抽象和具体的关系。问题的关键不是楼有多高,而是人类意愿有多强烈。所以必须创造出可以体现居住者个性的智能居住空间,而非“机械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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